那点萤火般的纯净玉光,从焦黑断臂根部钻出的瞬间,整个厢房的时间……仿佛凝固了。?鸿_特?晓*税-蛧, `埂^歆/嶵`全¢
左肩污秽玉芽的嘶鸣卡在喉咙里,幽绿竖瞳缩成针尖,死死钉在那点微光上,里面翻滚的怨毒第一次被一种纯粹的、源自本能的巨大恐惧取代,那恐惧甚至压过了它对纸葬人的敌意。
纸葬人那张巨大的惨白纸面,也猛地转向我右臂!纸面中央那道漆黑的裂口无声地张大,凝聚的粘稠死气剧烈地波动、翻涌,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死水潭!那感觉……不是敌意,更像是一种极度的……错愕?以及……某种被触犯禁忌的……狂怒?
“髓……主……?”
墙角,那被黄皮子精煞附身、本已昏迷的老参婆,竟在此时猛地抽搐了一下!喉咙深处挤出两个干涩、扭曲、如同破旧风箱摩擦的音节!那双幽绿竖瞳再次强行睁开,死死盯着右臂那点纯净玉光,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贪婪到极致的疯狂!
“髓主”?!这两个字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凿进我混乱的意识!什么意思?那点玉光?
没等任何人做出反应——
“叮铃铃——!”
那冰彻骨髓的空灵铃声,第四次响起!这一次,不再是召唤或攻击,铃声急促、尖锐,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号令!
铃声落下的刹那!
“沙沙沙沙——!!!”
厢房外,那被铃声压制的风雪呜咽,瞬间被一种更加密集、更加洪大的摩擦声彻底淹没!如同亿万片纸钱在狂风中同时摩擦!覆盖了整个厢房的暗红纸屑,如同被无形的狂风卷起,打着旋儿疯狂飞舞,瞬间遮蔽了所有视线!
透过翻飞的纸屑缝隙,我看到了门外!
凝固的暗红纸钱血浪……活了!
它们不再是静止的墙,而是……沸腾了!如同被煮沸的血海,剧烈地翻涌、堆积、挤压!在那片翻腾的暗红深处,四个与先前一模一样的纸衣白面“送葬人”,无声无息地……从纸浪中“浮”了出来!
它们同样裹着宽大僵硬的暗红纸衣,顶着巨大空白的惨白纸面,如同四个从冥河深处飘来的纸偶,动作僵硬划一,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死寂。四个纸人分立两侧,中间,那翻涌的纸浪如同有生命般,自动向两侧分开、堆叠、凝结……
竟在瞬息之间,凭空……凝结成了一架……纸轿!
轿身通体由层层叠叠、凝固成型的暗红纸钱构成,棱角分明,如同刷了劣质红漆的薄木棺材!轿帘低垂,同样是厚重的暗红纸钱,纹丝不动,隔绝着轿内的一切。轿子前方,还凝结出两盏惨白色的纸灯笼,灯笼芯里,没有烛火,只有两点幽幽的、冰冷的……绿芒在跳动!
四个新出现的纸人,如同提线木偶般,动作僵硬地弯下腰,伸出同样惨白僵硬的纸手,抓住了纸轿的抬杆。¢精\武¢晓,税+王\ ·耕\辛^嶵?哙-
“起——!”
一个极其干瘪、沙哑,仿佛从千年古墓深处挤出来的声音,直接在所有人脑海中炸响!那不是纸葬人的声音,更像是……纸钱摩擦发出的、被强行扭曲成的……人言!
“嗬……嗬……” 喉咙里只剩下无意义的抽气。纸屑糊满了口鼻,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腐朽和阴冷。身体被无形的压力死死按在滚烫的炕席上,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架由无数纸钱凝固成的诡异红轿,在四个纸人的“抬举”下,无声无息地……穿过门板上巨大的撕裂豁口,飘进了厢房!
纸轿落地,没有一丝声响。但那两点轿前纸灯笼里的幽幽绿芒,却如同活物般,瞬间锁定了……炕稍爷爷冰冷的遗体!绿芒跳跃着,带着一种冰冷的……渴求!
最先进入的那个纸葬人,巨大的纸面缓缓转向纸轿,又转向爷爷的遗体。它那只之前被爷爷守护力量灼伤的纸手,再次抬起!这一次,它没有直接抓向爷爷的心口,而是猛地指向爷爷的遗体!
“叮铃铃——!” 铃声再次尖锐响起!
轿前那四个抬轿的纸人,动作骤然同步!它们僵硬地迈开步子(如果那飘忽的移动能称之为迈步),裹挟着冰冷的死气和浓重的纸钱腐朽味,直扑炕稍!
“爹——!!”大姑发出绝望到极致的嘶喊,挣扎着想要扑过去阻拦,却被翻飞的纸屑和那粘稠的死气死死压住,只能徒劳地伸出手,指甲在冰冷的土墙上抓出刺耳的声音。
四个纸人瞬间飘至炕沿!八只惨白的纸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冰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