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子残魂的狂笑尚未散尽,地宫的震颤便陡然升级,仿佛一只沉睡的巨兽被彻底激怒,正从万古的囚禁中苏醒。+w^o\s*y!w..′c-o¢m+
头顶的巨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纹如蛛网般迅速蔓延,簌簌的尘土与碎石暴雨般砸落。
汪藏海只觉脊椎处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剧痛,香暗荼那颗破碎的青铜心脏碎片,如同最恶毒的楔子,深深嵌入他因强行改写龙气而变得血肉模糊的椎骨间。
剧痛之中,崔无咎那双被傀儡丝线缝合的、充满惊恐与绝望的幼年眼眸,在他脑海中与香暗荼的记忆碎片交错闪现,如同一个永不磨灭的诅咒。
“万奴王……弑师者的喉舌……”汪藏海强忍着几欲昏厥的痛楚,嘶哑地低吼。
他猛地抬头,试图在摇摇欲坠的穹顶和弥漫的烟尘中寻找一线生机。
青铜门后那令人不寒而栗的童年场景,如同烙印般刻在他与香暗荼共享的混乱记忆里,那不仅仅是崔无咎的过去,更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他们所有人深陷的、更为庞大的阴谋。~看/书`屋?晓-税^王/ ·已~发?布_醉¢欣/璋`节`
香暗荼瘫软在地,她那颗曾经承载着龙脉秘密的青铜心脏己然碎裂,此刻只剩下胸口一个空洞的血窟窿。
傀儡丝与她瞳孔纹路的共鸣虽然断裂,但残存的感应却让她比汪藏海更清晰地感知到地底龙脉的狂暴。
那不再是温顺的溪流,而是即将冲垮一切堤坝的洪峰,正朝着一个未知的、更为幽深的核心汇聚。
她想开口,想警告汪藏海,但喉咙里涌上的腥甜液体让她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声。
她的视线模糊,只能依稀看到汪藏海踉跄的身影,以及他脊背上那因痛苦而扭曲,却又顽强支撑的蛇眉图腾。
“守陵人……真正的守陵人……”棺椁旁,哑婆婆那只干枯的手掌依旧紧攥着青冥子的龙形玉瞳,另一只手却死死扒着棺沿,试图在剧烈的晃动中稳住身形。
她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近乎癫狂的惊恐,不再是先前那种故作神秘的平静。!搜+嗖_暁`说¢网_ ¢毋,错^内-容¢
石甲士群早己在先前的混乱中被坍塌的巨石砸得七零八落,残存的几具也失去了目标,在烟尘中茫然伫立,如同被遗弃的玩偶。
而那些从棺椁中涌出的、眼眶嵌着哑婆婆面容的傀儡,此刻竟像是失去了某种核心的支撑,一个个僵硬地栽倒在地,细密的傀儡丝线从它们体内无力地垂落,如同枯萎的藤蔓。
“青冥子……他说的是对的……”哑婆婆的声音在轰鸣声的间隙中显得格外尖利,“万奴王需要的,是喉舌……是背叛者的灵魂契约……青铜门后的,不是终点,是祭坛的入口!”她的话音未落,棺椁下方,那先前被青铜心脏光芒映照出的、缠绕着墨先生盲眼的青铜锁链,突然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锁链绷紧,发出铮铮之鸣,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
汪藏海猛地感觉到一股难以抗拒的吸力从脚下传来,并非单纯的重力,而是一种更为诡异、更为精准的拖拽。
他低头,只见原本坚实的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龟裂、下陷,形成一个巨大的、不断扩张的深渊。
那深渊的边缘,无数细密的青铜锁链如同毒蛇般从裂缝中探出,它们的目标并非随机,而是精准地指向他脊椎处——那块融合了香暗荼心脏碎片、沾染了万奴王喉舌契约血肉的区域。
“不!”汪藏海怒吼,他试图催动体内残存的龙气抵抗,但龙气在脊椎处遇到那青铜心脏碎片和喉舌契约纹路时,竟如同泥牛入海,被一种更为霸道的力量强行吸噬、转化。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脚失去支撑,身体开始向那深不见底的黑暗坠落。
香暗荼也未能幸免,她本就重伤濒死,此刻更是毫无抵抗之力,如同落叶般被卷入塌陷的洪流。
在坠落的瞬间,她最后瞥见的是哑婆婆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以及那双死死盯着棺椁底部、仿佛看到了什么更恐怖事物的眼睛。
青冥子残魂的狂笑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带着无尽的嘲讽与恶毒的诅咒:“当所有弑师者的喉舌成为祭品,青铜门才会真正开启……而你们,都将成为万奴王盛宴上最美味的……一部分……”
轰隆——!
最后一块支撑穹顶的巨石崩塌,整个地宫彻底化为一片废墟,向着深渊底部无情地倾泻。
黑暗如潮水般吞噬了一切光线,也吞噬了所有声音。
汪藏海感觉到身体在急速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