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深处,那一声沉闷而悠远的青铜棺开启声,如同死神的鼓点,敲击在每个人的心脏。!鸿*特¢小+税*网* *嶵\鑫?蟑′节_哽?芯\筷,
汪藏海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从脊椎深处爆发,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冰冷尖刺,瞬间贯穿了现在与过去,刺透了现实与虚妄。
剧痛与眩晕中,两重诡异的时空在他眼前交叠撕裂。
一重时空里,昏暗的陋室中,一个瘦弱的孩童,赫然是幼年时的赵秉文。
他低着头,神情专注而冷漠,小小的手正费力地用一根闪烁着幽光的丝线,一针一线地缝合着自己喉咙处一道狰狞的伤口。
那丝线,竟是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傀儡丝,随着他的动作,他脖颈间的皮肤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却没有一丝血迹渗出,仿佛他缝合的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一具精致的人偶。
另一重镜像般的时空,更为幽邃。
一座与眼前祭坛核心处极为相似的巨大青铜棺椁静静矗立,棺椁之外,一个身形模糊的男人,依稀可见是崔无咎的轮廓,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遗弃在冰冷的青铜棺旁。
婴儿的啼哭微弱,却充满了绝望。
“轰!”香暗荼手中的青铜心脏猛地刺入脚下龟裂的地面缝隙,心脏表面的暗金色纹路瞬间蔓延开来,与地缝中涌动的阴寒之气交织。,3¨芭?墈·书~徃- -首`发′
她脸色煞白,声音因震惊而嘶哑:“活死人潮的流向……与十三陵龙脉的走向完全逆反!它们……它们在倒灌!”
话音未落,祭坛的穹顶之上,原本盘踞的黑暗仿佛活了过来,无数条粗壮的青铜锁链“哗啦啦”垂落,如同巨蟒般蜿蜒而下,封锁了所有退路。
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仿佛从这两个撕裂的时空维度同时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弑师者的血脉,必须同时喂养这双生契约——”
那声音,赫然是青冥子!
他的话语尚未完全落下,一道更加凄厉的尖啸划破空气。
血咒裂隙中,时瞳那残破不堪的魂体猛地浮现,他那只由青铜铸就的手指,带着怨毒与疯狂,狠狠刺向汪藏海的脊椎——正是方才那股剧痛的源头!
“看清楚!汪藏海!赵秉文在灭门之夜,偷换的根本不是什么狗屁契约!”时瞳的魂体因激动而剧烈波动,声音尖锐刺耳,“他偷换的,是崔无咎的魂魄载体!是崔无咎用以操控一切的根本!”
此言一出,石破天惊。
仿佛受到了某种指令,原本朝着裂隙外涌动的活死人潮,竟在同一时刻僵住,然后,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般,齐刷刷地调转方向,每一个活死人空洞的眼眶都死死盯住了祭坛核心,迈着沉重而整齐的步伐,重新涌向祭坛!
它们的目标,竟是那座刚刚发出开启声的青铜棺!
香暗荼的瞳孔深处,诡异的纹路飞速旋转,映照出青铜棺内部模糊的景象。·3!3^y!u′e.d·u′.~c~o,m/
在那幽暗的棺椁之内,除了模糊的婴儿轮廓,还有一些散落的金属碎片。
她骇然发现,那些闪烁着寒光的断龙钉碎片,其断裂处的纹理,竟与她先前瞥见的灰袍客声带上那些细密的、非人的纹路,完全吻合!
灰袍客,难道他本身就是断龙钉的一部分,或者说,被断龙钉所改造?
汪藏海感到右臂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他下意识地低头,强行撕开覆盖在手臂上的那些原本以为是尸变产生的鳞片。
鳞片剥落,露出的皮肤之下,一个狰狞的蛇眉图腾烙印赫然在目,那图腾的样式,竟与赵秉文脸上那张诡异面具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原来……我……”汪藏海的心沉入谷底,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从脚底升起。
就在此时,一道更为凌厉的青光从镜像空间中猛然刺出,那是青冥子的一枚龙形玉瞳,它悬浮在半空,冰冷地注视着汪藏海:“血咒回廊的时间流速,由双生血脉的共振频率决定。你,汪藏海,你每向青铜棺靠近一步,崔无咎留在守陵人身上的傀儡丝,就会吞噬更多守陵人的魂魄!你的前行,是以他们的生命为代价!”
这番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汪藏海心头。
他与赵秉文,竟是所谓的“双生血脉”?
香暗荼身体剧震,她猛地拔出插在地缝中的青铜心脏,在那心脏上掰下一块碎片,然后,在汪藏海惊骇的目光中,她将那闪烁着暗金色光芒的青铜心脏碎片,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喉管!
鲜血,并未如预想中喷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