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术士的记忆如决堤的洪水,裹挟着冰冷与绝望,冲垮了汪藏海意识的堤坝。?0?4?7^0-w·h′l/y..~c!o-m¨
纷乱的画面、尖锐的嘶鸣、陌生的情感,在他脑海中肆虐。
猛然间,一幅清晰得令人窒息的景象攫住了他——灭门之夜,火光映照着庭院,空气中弥漫着血与焦炭的气息。
一把染血的短刃,映出一张稚嫩却狰狞的脸庞,那双闪烁着非人红光的眸子……赫然是他自己幼年的模样!
不,不仅仅是他。
他的身体,如同一个被操纵的傀儡,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暴戾与精准,那绝非一个孩童所能拥有的力量与技巧。
一缕缕若有若无的黑气,如附骨之疽,缠绕在他幼小的身躯之上——尸解残魂!
汪藏海的心脏骤然紧缩,原来,他才是那场血案的真正元凶,一个被邪恶残魂操控的工具。
而香暗荼那繁复诡谲的献祭仪式,那令人窒息的香雾,那声声泣血的咒文,并非要置他于死地,而是……阻止!
阻止那场己经失控的,或者说,本就是以他为核心的恐怖实验!
剧痛与惊骇交织,汪藏海几乎要蜷缩起来。,3/3.k?a¨n~s_h,u¨.\c`o-m_
就在此时,一首沉默的柳问天动了。
他面色沉静,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泛黄的符咒。
那符咒上朱砂绘制的纹路扭曲盘旋,透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那张“引魂归体”符按在了汪藏海微微凸起的第七节龙骨之上。
一股阴寒的吸力自龙骨处传来,符咒上的纹路竟似活了一般,幽光闪烁。
奇异的是,这光芒竟与不远处香暗荼青铜面具以及祭袍上的纹路产生了微弱的共鸣,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丝线被拨动。
刹那间,下方的尸解池水面剧烈翻涌,不再是先前的死寂。
池水中央,一个模糊的影像缓缓浮现,越来越清晰——那是周通!
他被禁锢在一个巨大的青铜炼炉之中,表情痛苦扭曲,赤裸的脊背上,赫然嵌着数枚与赤影身上一般无二的星形骨钉,每一枚都深深刺入脊椎,散发着不祥的乌光。!第_一`看-书-枉! \耕′歆+最/筷¢
他,正在被某种力量活生生炼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香暗荼也是一惊,她下意识地催动了某种秘法,也许是本能的探查,也许是逆流术的余波。
刹那间,她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卷入一片迷离的幻象之中。
她看到了年轻时的柳问天,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丝她从未见过的狂热与执着。
他站在一口精致的婴儿棺椁旁,手中托着一个盛满殷红液体的玉瓶,小心翼翼地将瓶中那散发着磅礴生命力的血脉,注入棺中沉睡的婴儿体内。
那血脉……香暗荼认得,那是初代守门人的血脉!
幻象流转,她又看到柳问天随身携带的医箱,箱底的暗格悄然开启,里面并非药材,而是一份青铜铸就的契约,上面用古篆刻着一行令人心悸的文字:“永生容器,需双生锁芯。”
双生锁芯……香暗荼心头巨震,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仍在痛苦挣扎的汪藏海。
与此同时,白袍术士的记忆与自身的龙魂之力在汪藏海体内剧烈冲突,双魂的撕扯几乎要将他的头颅撑裂。
难以言喻的剧痛中,他的龙魂视界被动激发,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透明而扭曲。
尸解池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水池,它的底部展现出一种匪夷所思的结构——一个层层叠叠、无限延伸的克莱因瓶!
每一层扭曲的空间内,都囚禁着形态各异的实验品,他们或哀嚎,或麻木,或疯狂,无一例外,都带着张家守门人特有的印记。
那是无数次永生实验失败的产物,是张家数代人疯狂执念的堆积!
就在汪藏海被这恐怖真相与剧痛淹没之际,一首表现得如同可靠盟友的柳问天,他猛地一矮身,反手将沉重的医箱狠狠砸向身侧的香暗荼!
“噗——”香暗荼猝不及防,被医箱边缘砸中肩胛,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还未等她站稳,一缕比墨更浓的黑袍残魂,带着令人作呕的阴寒气息,从柳问天的袖中猛然窜出,盘旋在他头顶,化作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残魂发出尖利而满足的笑声,声音仿佛首接刮擦在人的灵魂之上:“桀桀桀……天机阁主的血脉诅咒,终于要解开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