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这里的时候爱丽丝停顿了一下,阿加莎女爵肯定不会讨厌这幅画,但绝对会讨厌作画的人。
画家总会在画里掺杂一些东西,就像作家也会在自己的书里掺杂个人情感一样。
如果你讨厌一个人,你的作品里无法遮掩;如果你爱一个人,你的作品里也无法遮掩。
王尔德猜到了爱丽丝的想法,他并不为此恐惧或者惊讶。
“阿加莎女爵总不能杀了我,而且,就算她真的杀了我,我也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想法。”
“您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因为见到您的时候,我才意识到——”
“人生也许的确是可怕的,但也仍然是美的,我的人生因此截然不同。”
爱丽丝问他:“这是爱吗?”
奥斯卡反问道:“如果这不是爱,这是什么呢?”
“难道一定要彼此都熟悉的像用旧的画布,翻烂的纸张一样才能说爱吗?难道一定要等窗外的玫瑰盛放枯萎满十八次才能说爱吗?难道一定要等蝴蝶的翅膀像光束中的尘埃一样散落才能说爱吗?”
“爱又不是亲吻和拥抱,所以爱与年龄无关;爱又不是婚姻和祝福,所以爱与性别无关;爱甚至和理智,责任,道德都没什么关系。”
“我从见到您的第一面开始,每时每刻都想再次见到您,我从见到您的那一刻开始,我的灵魂就不再属于我自己,它变成了一朵能被您别在外套纽扣上的花,能被您摆在客厅供人观赏的装饰品。”
“我随时可以为您去死。”
“这样的感情,如果不用爱来形容,我实在想不出还能用什么样的语言概括。”
“也许语言本身就是充满限制的东西,所以我们才会把所有深刻沉重的感情都统称为爱,因为我们实在不知道如何形容它。”
爱丽丝头一次接触到这样长篇大论的‘爱’,过去她认识的人里,有的人不擅长表述爱,擅长表述的人不会说出爱,奥斯卡·王尔德奇特到令人惊讶。
“这样的情感,不会太沉重了吗?”她喃喃道。
“如果不沉重,那爱又凭什么被称为爱呢?”王尔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