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张虎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身体的疼痛压过心头的屈辱。
“清点人数!立刻!”
他咬着牙下令。
片刻后,副将回报,声音沉重:
“回少将军,能跟上来的……只剩一千一百余人。其余……或陷在瓮城,或走散了。”
一千一百多……张虎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闭上眼,仿佛还能看到瓮城内那遮天蔽日的箭雨和部下绝望的哀嚎。
孙桓那张年轻而冷酷的脸,还有那句“取你首级者,江东孙桓,孙叔武!”如同魔咒般在耳边回响。
“孙桓!”
张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恨意。
不行,绝不能就这样算了!就这么灰溜溜地逃回寿春,向父亲哭诉自己的无能?
不!他张虎丢不起这个人!
他要雪耻!必须在父亲知晓这场惨败之前,亲手砍下孙桓的头颅!
“少将军?”
副将见他脸色铁青,眼神变幻不定,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是否……先派人快马加鞭,向寿春禀报军情,请征东将军定夺?那孙桓诡计多端,恐有后手……”
“禀报什么?”
张虎猛地睁开眼,眼中布满血丝,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狠厉。
“禀报我们如何中了江东鼠辈的奸计,如何损兵折将吗?我张虎还没死!还没败到需要父亲来收拾残局的地步!”
他喘着粗气,指着前方:
“去堂邑县!那里是滁河要冲,扼守合肥侧翼,尚有淮南兵驻守!凭我张文远之子的身份,定能接管城防!集结兵马,我必要在堂邑,亲手斩了孙桓那厮,一雪前耻!”
副将看着他大腿上仍在渗血的伤口,以及那因愤怒和屈辱而扭曲的脸,心中暗叹一声,知道劝也无用,只得抱拳应诺:
“诺!末将遵命!”
张虎强忍伤痛,挺直腰背,对着残存的士兵吼道:
“儿郎们!随我去堂邑!重整旗鼓,此仇必报!江东鼠辈,得意不了多久!”
他试图提振士气,但回应他的只有稀稀落落、有气无力的应和声。
败军之将,何谈勇猛?
这支残兵,只剩下逃出生天的本能和对主将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