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柄寒铁剑——剑鞘上的霜花正簌簌往下落。
那双眼,正是方才在石室里盯着她的幽蓝。
"剑灵玄武。"林星河擦了擦嘴角的血,木剑在掌心转了个花。
她记得古籍里提过,玄武是上古剑圣座下四大守护剑灵之首,守的不仅是剑冢,更是"剑心"。
玄武的指尖划过剑柄,寒铁剑发出龙吟般的嗡鸣。"你可知,这最后一重试炼,不是破我的剑,是破你的心?"他的声音像冰锥砸在石地上,"三百年间,有十七个修士走到这里。
他们有的被我的剑刺死,有的被自己的执念绞死。"
"我来,就是为了破。"林星河的星图在丹田疯狂流转,第二重剑魄的凉意漫过全身。
她想起母亲咽气前攥着她的手说"星河,你的剑要比任何人都锋利",想起林月河被药杵砸伤的手背,想起林霄在祠堂里把母亲的灵位摔在地上时,眼里的嫌恶。
!第一剑来得毫无征兆。
玄武的身影化作残影,寒铁剑带起的风刮得林星河睁不开眼。
她本能地挥剑格挡,"当"的一声,木剑与铁剑相撞,火星溅在她脸上,比流火阵的火更烫。
她踉跄着后退,脚底的青石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这一剑的力道,足够劈开一座小山。
"好强。"林星河的虎口裂开血口,木剑几乎握不住。
但她的眼睛亮了——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能逼得她全力以赴的对手。
她舔了舔唇上的血,星图运转得更快,第三重剑魄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再来!"
第二剑是劈山式。
玄武的剑举过头顶,寒铁剑上的霜花突然全部炸开,化作千万道冰刃。
林星河咬着牙凝聚星芒,在身前布下星幕——那是她用第二重剑魄勉强能施展出的防御术。
冰刃刺穿星幕的瞬间,她听见肋骨断裂的声音,喉头一甜,血溅在星幕上,染出红梅般的花。
"这就是你的剑心?"玄武的声音里带着讥诮,"为了复仇?
为了守护?
这些都太浅。"他的剑指向林星河的心脏,"真正的剑心,是看透所有虚妄后,依然能握住的那把剑。"
林星河突然笑了。
她松开木剑,任它"当啷"掉在地上。
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淌,她却抬起手,掌心的星图亮得刺眼。"您说的对。"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晨钟般撞在玄武心头,"我以前的剑心,是母亲的灵位,是妹妹的伤,是林霄的阴谋。"她的指尖按在胸口,那里有颗跳动的星子,"但方才在石室里,我看见自己心里的剑了——那把剑,叫'我要活'。"
玄武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见林星河身后的星图突然凝实,化作七柄悬浮的星剑,每柄剑上都刻着她走过的路:被扔去柴房的第一夜,偷偷去乱葬岗收母亲骸骨,在药庐外守了三天三夜等林月河退烧。
"现在,换我进攻了。"
林星河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当她再次出现时,已站在玄武身侧,指尖的星剑抵住他的咽喉。
玄武的寒铁剑刚要回防,却发现自己的剑被十七道星芒缠住——那是她这三个月来,在剑冢里破解的十七道剑阵。
"好。"玄武突然笑了,幽蓝的眼睛里终于有了温度,"三百年了,终于有人能走到这一步。"他抬手,寒铁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但试炼还没结束。"
话音未落,他的袖中滑出一枚黑色令牌。
令牌上刻着扭曲的鬼面,散发出腐叶般的腥气。
林星河的瞳孔骤缩——这气息,和林霄密室里那本《幽冥录》上的一模一样!
"这是..."她的声音发颤。
"这是你要面对的最后一关。"玄武的声音又冷了下来,"林霄勾结阴司,用林家子弟的血养这枚冥令。
你若能在它的束缚下守住剑心,便过了这关;若不能..."
黑色的雾气突然从令牌里涌出,瞬间将林星河包裹。
她感到经脉像被铁索缠住,血液凝固成冰,连剑魄的运转都慢了下来。
玄武的声音从雾外传来,带着几分惋惜:"这冥令吸的是修士的生机,你现在每多撑一刻,就少活一年。"
林星河咬碎了舌尖。
血腥味在嘴里炸开,痛意让她的意识清醒几分。
她望着胸口的星图,那七柄星剑正在疯狂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