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惊喜和难以置信的狂喜瞬间席卷了整个队伍。_如/闻′王^ \更~辛¢醉~全`
战士们猛地蹦了起来,饭碗、窝头、筷子丢了一地也浑然不觉。
他们互相捶打着肩膀,激动地语无伦次,不少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那些平日里流血不流泪的汉子,此刻只觉得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口首冲头顶,烧得喉咙发紧,鼻头发酸。
“连长!指导员!咱们…咱们啥时候能去登记?那联谊会啥时候办?”性子最急的战士己经按捺不住,扯着嗓子喊开了。
“对!啥时候办?俺…俺都二十八了!”
“还有俺!俺也老大不小了!”
连长和指导员看着眼前这群激动的兵,又是欣慰又是无奈,只能大声维持秩序:
“都安静!安静!文件刚下来,细则还在制定!大家把心放肚子里,组织上说了办,就一定能办成!现在,都给我把碗捡起来!该洗洗,该刷刷!保持纪律!”
命令是听进去了,可那份躁动和期盼,却如同燎原的野火,再也无法熄灭。
战士们弯腰捡起碗筷,但眼神里的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三三两两凑在一起,低声议论的都是“房子”、“媳妇”、“联谊会”,脸上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混杂着羞涩和巨大憧憬的红光。·咸?鱼.看~书¢枉¢ ′更`芯′嶵¢哙?
文件墨迹未干,消息却飞遍了昌平的每一个角落。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昌平县妇女联合会那两扇并不厚实的木门,就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王秀芹和赵红梅两位主任刚踏进妇联那小小的院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院子里黑压压一片,全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军装、剃着板寸的大小伙子!
他们有的紧张地搓着手,有的不停整理着其实己经很平整的衣领,有的则探头探脑地朝办公室里面张望。
一张张年轻、黝黑、带着战场风霜却又写满热切期盼的脸,把小小的妇联挤得水泄不通,连门口的石阶上都站满了人!
“王主任!赵主任!”眼尖的战士立刻看到了她们,人群立刻骚动起来。
“主任!我们是来登记参加‘安家工程’的!”
“对对对!联谊会啥时候办啊?”
“俺…俺想问问,都需要啥条件?”
七嘴八舌的声音瞬间把两位老大姐包围了。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热切得几乎要燃烧起来的脸,王秀芹和赵红梅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撼、感动,还有沉甸甸的责任。-零-点+墈·书- -庚′芯?醉?快¨
王秀芹深吸一口气,叉着腰,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喧哗:
“都——给——老——娘——安——静——!!!”
这一嗓子如同炸雷,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
“挤!挤!挤什么挤!当这是抢山头呢?!”王秀芹虎着脸,目光扫过全场,“瞧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儿!一个个急得跟猴儿下山似的!”
她走到办公室门口,用力拍了拍门板:“都听好了!想登记,想找对象,行!组织支持!但得按规矩来!”
“现在!立刻!马上!按你们部队的连排班顺序,给老娘排好队!一个挨一个,不许乱!”
王秀芹一指院子角落,“看见没?桌子凳子都摆好了!登记表就在那儿!
姓名、籍贯、哪年入伍、打过哪些仗、立过什么功、受过什么伤(光荣疤也算!)、家里还有啥人…通通给我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一个字都不许糊弄!”
“咱们‘安家工程’是组织对你们功臣的关怀,更是严肃的政治任务!谁敢有一丁点隐瞒,耽误了自个儿的好事是小,坏了组织纪律是大!到时候看老娘不扒了他的皮!听见没有?!”
“听见了!!!” 院子里几百条汉子异口同声的吼声,震得院墙上的尘土簌簌往下掉,比他们在训练场上的喊杀声还要整齐响亮!
在县教育局新分配的一间略显简陋但独立的办公室里,新任副局长刘文斌正仔细地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
他三十岁上下,戴着眼镜,气质斯文,眉宇间还带着点书卷气。
他小心翼翼地将几本心爱的书籍摆放整齐,又拿起桌上妇联刚发下来的《干部婚恋状况登记表》。
表格要求详实填写个人信息、家庭情况、婚姻历史。
刘文斌的目光在“婚姻状况”一栏停留了很久。
他拿起笔,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最终,在“未婚”前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