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病好后,他脚踝上被纸人缠过的地方,留下了一圈青黑色的印记,像被冻伤,又像被什么脏东西烙下了印子,每到阴雨天就隐隐作痛,针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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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把那根沾过黑泥的枣木扁担供在了屋里最显眼的地方,每日都要看上几眼。镇上人问起他那晚的事,他绝口不提老道最后的下场,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脚踝上的青印,喃喃道:“纸人最怕水…更怕…不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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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那间破庙彻底塌了,成了野狐山鼠的窝。只是偶尔有夜行人说,深更半夜路过那片山坡废墟,会听到一种极其细微、密密麻麻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张纸在同时摩擦。还有人信誓旦旦地说,曾在雨夜看见废墟里飘出过几个暗红色的人形影子,薄得像纸,没有脸,在湿漉漉的荒草上滑行,转瞬就消失在黑暗里,留下一股若有若无的焦糊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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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青的货郎担子,再也没卖过纸钱香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