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之色如同冰冷的瘟疫,沿着黑水晶铡刀庞大的刃身缓慢而无可阻挡地向上蔓延。.删¨芭?墈′书!网+ *芜_错+内`容\
青色的光痕流淌过处,细密的、仿佛凝结了亿万亡魂悲泣的冰晶在刃口无声滋生、蔓延。铡刀末端,刑鬼指尖流淌的幽光如同注入古旧机关的冰冷机油,催动着这沉寂万古的刑器缓缓苏醒。
“罪……当……”
刑鬼冰冷滞涩的声音如同两块锈蚀的青铜在刑台上摩擦,每一个音节都让凝固的九幽之息泛起沉重的涟漪。斩孽台石基深处,那些纵横交错的古老裂痕中,空洞的呜咽声陡然拔高,化作亿万道无形却足以撕裂灵魂的尖啸,狠狠刺入刑台上每一个存在的意识核心!
“呃啊——!”
牛头庞大的身躯猛地向上弓起!溶解至大腿根部的硫磺污血之躯剧烈痉挛!
那并非物理的痛苦,而是灵魂被亿万根淬毒的冰针反复穿刺、搅动的极致酷刑!赤红的牛眼瞬间被血丝填满,瞳孔因剧痛而缩成针尖!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却连一声完整的咆哮都无法挤出!
头顶那悬停的铡刀散发出的无形威压,如同亿万钧冰山死死镇压着他沸腾的酆都血煞,将他钉死在溶解与湮灭的边缘!巨斧在刑台上徒劳地刮擦,发出刺耳的噪音。
拘魂鬼深紫色的长袍如同被投入强酸的丝绸,边缘湮灭的速度骤然加快!捧在枯爪中的生死簿残卷表面,焦痕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骨片边缘甚至开始卷曲、碳化!
无面面具下,那原本冰冷无波的气息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如同信号不良般的闪烁和紊乱!他试图稳固自身虚实转换的存在形态,但在斩孽台绝对秩序的审判场域和刑鬼注入铡刀的断罪之力双重压制下,每一次虚实转换都带来更深层次的剥离感,仿佛他作为“拘魂鬼”存在的根基正在被无形之力瓦解!
指尖垂落的锁魂索彻底失去了光泽,软塌塌地垂落,如同一条死去的毒蛇。′丸^本*榊-戦, ?免?沸^越+犊′
林木生那团微弱的残魂碎片,此刻更是如同被投入了焚化炉的雪花!
粉红与暗红交织的光雾剧烈扭曲、收缩,边缘不断被沉滞的九幽之息侵蚀、剥离、化为虚无的灰烬!
核心处那缕灰色的归藏意志印记疯狂闪烁,试图抵抗这源自九幽最深处的寂灭审判,却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闪烁都更加黯淡!残魂本身的意识早已被无尽的痛苦与恐惧彻底淹没,只剩下一点求生的本能,在绝对的毁灭面前徒劳地蜷缩、颤抖。
九渊引魂灯静静悬浮,幽绿的灯焰在刑台死寂的威压下显得异常“温顺”。
胶质物的搏动变得缓慢而深沉,灯座脊椎骨上的古老金芒彻底内敛,仿佛一头感知到致命威胁而蛰伏的洪荒凶兽。
灯焰深处,那些被吞噬的残魂碎片所化的粉红异芒,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被幽绿的胶质物彻底吞没、消化,再无半点波澜。~咸~鱼/看\书^ +冕+费·岳^黩*
唯有灯焰最核心处,两点极其微弱、几乎被幽绿完全覆盖的猩红凶光,如同沉睡毒蛇闭合的眼睑,在刑鬼启动铡刀的瞬间,极其轻微地……跳动了一下。
刑鬼覆盖金属手甲的右臂稳稳高举,指尖的幽光如同永不枯竭的寒泉,持续注入铡刀末端。青铜之色已覆盖铡刀近半!冰冷的审判杀意与斩孽台本身的寂灭死气交融,形成一股冻结时空、剥离生机的绝对领域!他燃烧着青焰的眼瞳,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缓缓扫过刑台上每一个待宰的“罪囚”。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牛头那溶解挣扎的庞大身躯上,青焰跳动了一下,冰冷意念如同刻印:“酆都孽卒,恃力乱序,觊觎归藏……罪一,当剜心!”
目光转向拘魂鬼虚实闪烁的紫影:“阴司走卒,僭越律外,妄图夺魂……罪二,当裂魄!”
最后,落在那团扭曲颤抖的残魂光雾上:“佛孽余烬,污秽缠身,引动归藏……罪三,当焚魂化灰!”
最终,那燃烧青焰的瞳孔穿透虚空,死死锁定九幽深处那团搏动不休的污秽巨茧!那里,融合了罪佛瞳与“林木生”的邪物意识,正因斩孽台的降临而掀起滔天巨浪!
“主罪……佛孽魔胎……窃权渎神……乱阴阳纲常……罪无可赦……”
刑鬼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丧钟轰鸣,“当……受……千刀万剐……永镇归墟之眼!!!”
“判——!!!”
随着这最终审判的宣判,刑鬼高举的右臂猛地向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