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何典突然拔高声音,拍着玻璃柜台笑得前仰后合,“瞧瞧,这口气还跟当年当太子爷似的!现在靳老爷子要退下来了,你们家又被抛弃了,你连个看门的狗都不如,还在这儿充什么大尾巴狼?”
他忽然凑近靳北章,压低声音却足够让整个店铺听见,“听说你现在住在胡同里?哎哟,一个大院子恨不得能住上二十多口人,晚上隔壁打呼噜的声儿能吵醒整个片儿区吧?”
这是存粹的羞辱,跟买鼻烟壶毫不相干。
老板捋头发的手顿在半空,饶有兴趣地看者眼前一幕。
唐嘉茵注意到何典手腕上戴着串粗金链子,比店里的古玩还晃眼,说话随着身体抖动哗啦作响,嚣张可恶的气焰让人太阳穴突突直跳。
下一秒,她挡在了靳北章面前,眼泪一下就流出来了,“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这鼻烟壶我已经花五十买了,还不讲道理要抢,亏你还是大院儿出来的,真给你家丢人!”
前世活得不容易,身处底层的唐嘉茵也懂得了很多生存法则,适当演戏便是其中一项。
靳北章一家搬出大院儿是事实,她不想眼前这个何典再言语中伤靳北章,只好将话都揽到自己身上。
可是靳北章听见唐嘉茵带哭腔的声音肺都要炸了,真当他离了职什么都不是?
收拾这种废物,他能将他一家都连根拔起!
靳北章怒视何典,刚要上前,身前的小姑娘却转身扑抱上来,埋在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
而且,还偷摸拧了下他的后腰?
靳北章停住了。
何典的女友见方才还跟自己硬刚的唐嘉茵哭了,通体舒泰!
“何少,那女的就是这个看门狗的老婆,你瞧她穿得多寒酸,啧——一看就是男人没本事,不像我,跟你在一起人人都羡慕呢!”
女人贬骂靳北章,却捧了他的行为,让何典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何少抓起桌上的鼻烟壶随手抛了抛,夸张地狞笑,“就这五十块钱,够你们家吃半年了吧?既然你老婆都买了,那我今儿做个慈善,从你老婆手里买下来!”
唐嘉茵听见这话,抬头看他,“你女朋友刚刚出的六十,只加了十块钱,太寒酸了,不知道捡漏也是要看眼力的吗?这鼻烟壶是我看出来的价值,实际远远不止!”
何典的女友一听这话,当即急了,“你胡说什么?我当然看得出价值,要不然我怎么会跟你抢?”
唐嘉茵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她利用了这两人的特点,为他们设置的语言陷阱,这二人还真都踩上去了。
话已经被架到这个份儿上了,何典也不在乎这点儿钱。
“那你报个数。”
“两百,少一块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