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听出堂妹裴妡的声音,高兴地奔进房里。.k·a¨n¢s·h¨u_j*u+n/.*n+e?t\
与守寡的小郭氏不同,二房的女眷皆梳高髻着亮锦,撩帘入内,只觉一室华光。
尤其裴妡,一身丹碧纱纹双裙,腰间拢了一圈南珠花霄,头梳宽大的双丫鬟,鬟间插着一枚小小的赤金嵌红宝华胜,转身之间流光溢彩。
老夫人刚刚打醮完毕,正一边吃茶一边听裴妡讲河东公主寿宴上的趣事。
裴妡只比裴妍小几个月,虽说她们的母亲感情一般,但整个钜鹿郡公府只有她们两个女郎。因此两个小女郎自幼感情就好,经常吃住在一块。不是你来长房住上俩月,就是我到二房睡上一旬,跟双生子似的。
直至前年裴妡应召入宫,与王衍的三女儿王清风一起,做了河东公主的伴读,姊妹俩才依依不舍地分开来。
裴妍拉着裴妡,有些生气地道:“上旬喊你去白马寺赏雪,却不见你出宫,今日倒舍得回了?”
裴妡自从入宫后,行事愈发沉稳起来,比起毛躁的裴妍,反而更像姐姐。~d.u_o′x^i~a?o?s+h_u`o·.′c^o~m¨
她把裴妍扶到自己的坐床上坐下,又把姐姐的两只手放自己手炉上焐着,笑道:“阿姊糊涂了?前几日河东公主十岁生辰,娘娘特命我与清风表姊留下作陪。”
时人不重视生辰,但遇上整岁,家中亲友还是会聚起来庆贺一番的。
裴妍一拍脑袋,懊恼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河东公主与阿兄一样,也是冬月里生的哩。”又问:“可送礼了?”
裴妡笑道:“自然,你的那份我也代为给了,好大一颗南珠!阿姊记得还我!”
裴妍道:“这还用说,今晚去我那里,房里的稀罕物随你拿!”
裴妡征询地望向母亲。
王夫人笑着点头,柔声提醒她:“只是晚上不许缠着你阿姊混闹,明天一早还得进宫呢!”
小郭氏入内,看到王夫人并长媳崔氏正坐在老夫人床边的榻上,与裴妍裴妡两姊妹调笑,她只觉浑身不得劲。·精\武/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不怪她眼红,实在裴家的好事都让二房占全了!
就拿二房的两个儿子来说,个个聪颖绝伦,年纪轻轻,就才名远播。仕途顺畅自不必说,婚事也好得出奇!
二郎裴崇娶了清河崔氏的长房嫡女——名震京洛的大才女崔华堂,三郎裴该尚了今上与贾后的女儿始平公主司马兴华,只是公主开府别居,不住在府里罢了。
她想到裴憬,再次腹诽起这个便宜儿子,白长那么大个头,却是傻子,到现在连个像样的亲事都说不上。
本来长幼有序,裴大郎不娶亲,后面的两个堂弟也该缓着。偏偏世家里都知道他家情况,议婚的时候,媒人们竟直接跳过裴憬,给二郎裴崇说亲。没多久,三郎裴该也被赐婚尚了公主。如今裴家的三个孙子里,就只有大郎裴憬孤身一人,连个妻室也无。
老夫人自从信了五斗米道后,越发不食人间烟火,以前还知道关心裴憬几句,如今却总说道法自然,竟是连问都不问了。
小郭氏原只是郭家庶女,弟妹王夫人却是司徒王戎的嫡女。小郭氏在出身上就矮人家一头。如今,更是不敢跟二房比肩。
看到王夫人到哪都带着温婉可人的长媳崔氏,有时还带着光华耀眼的始平公主,而她呢?却连个体面的世家儿媳都说不上,如何能叫她不伤心?
可是再恨也没办法,人和人的命是不同的。小郭氏还指着二房的王夫人多多提携自己的女儿呢!只得掩下内心伤感,硬是挤出笑脸,不动声色地融了进去……
外院书房的耳室里,裴憬、裴崇和裴该三兄弟正耐心地坐在床上等消息。
裴憬在两个堂弟面前一向有些自惭形秽。他知道自己愚笨,因此从来不敢以长兄自居。
倒是裴崇和裴该,对这位脑袋不大灵光的堂兄很有几分怜惜。
两兄弟照顾他的情绪,讲了很多同僚间的趣事,引得裴憬两眼圆瞪,时而惊奇,时而感叹,恨不得与他们一起出去见见世面。
没多久,童子来传话,道是大人们让他们进去。
裴憬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知道叔父和阿公在商量他伴读的事情,生怕他们讨论的结果不如意,他好好的一个玩伴就这么没了……
好在事情出奇地顺利。裴頠把三兄弟叫进书房,让子侄辈拜见张司空。
张司空原就与裴崇、裴该俩兄弟认识,只是和裴憬不熟罢了。他特意与裴憬聊了两句,发现这孩子虽然反应不及两个弟弟,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