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清理干净了。′n.y\d·x~s¢w?.~c-o/m~裴妍和裴妡继续边聊天边牵着小马驹遛弯。
“胡人有黑有白,你说刚才救你的那个是黑的还是白的?”裴妡有些无聊地问。
裴妍回想了一下,摇头道:“没有细看,约莫是白的吧。贾表哥府里的胡姬不就是?”
裴妡又道:“据说胡人的眼睛颜色都不一样,有蓝的,有绿的,甚至还有赤色的,跟琉璃珠子似的!”
“这么神奇?”裴妍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叫住那个胡奴,看看他长什么样子的。
自马场回去的时候,裴妍远远听到“呜呜”声,似是有人被捂住了嘴。她循声望去,见几个马奴正拽着一个男人往外拖。
一个马奴没能捂好他的嘴,就听那男人朝自己这里高喊一声:“贵女!”旋即又被马奴们给封了嘴,这回用的是一块麻布,那男人彻底消了声。
裴妍好奇地问身后蓿婆:“那是什么人?”
蓿婆亲自去探了探,回来答道:“是刚才女郎释放的那个奴隶。·比!奇/中\文`网- ?首`发.他想来给女郎叩头谢恩。但此人粗鄙,符管事怕他冲撞贵人,故而遣人拦着。”
“哦?他想谢我?”裴妍来了兴致,转头对裴妡道:“你不是好奇他眼珠子的颜色?召来看看就晓得了。”
言罢,吩咐蓿娘把人带到面前。按理,得释的奴隶确也要来感谢主家的。
蓿娘只得道:“女郎稍待,奴命人给他梳洗。”女郎爱洁,那个马奴浑身臭气熏天,别冲撞了贵人。
裴妍和裴妡有的是时间,二人到一旁的厢房里边品茶边等着。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那个马奴被洗刷干净后,由裴符亲自领着,带到了姊妹俩面前。
那人刚被裴符教过规矩,高大的个子,别扭地趴跪在地,头贴在松软的蜀褥上。
裴妍好奇地盯着地上的胡奴道:“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
“奴叫阿訇。祖上是西域石国人。”胡奴地位卑下,拜见贵人,不得直视,只能别扭地低着头。·兰`兰+文*学? *无+错_内\容!
裴妍不习惯他跪着,头压得那么低,脸都看不见,便命他起来回话。
这个奴隶不似别的奴隶那般矮小,个子颇高,哪怕弓着腰,姊妹俩也正好看清了他的脸。这胡人脸上长了杂草似的络腮胡,看不出实际年纪,只是听声音该是个青年。被洗干净后的阿訇脸色煞白,高鼻深目,赤须卷发。
他迅捷地抬眸瞟了眼面前两个朱唇粉面的小女郎,碧绿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光。
“这马奴,和贾表哥家的胡姬真像。”裴妡评价道。
贾谧家养了不少胡姬,都是这样白皮碧眼的。
裴妍点头:“确实,可能西域来的都长这样吧!”
姊妹俩人也看了,就想打发他退下。
那个叫阿訇的奴隶却突然双膝跪地,向二人郑重地叩了三个响头。是货真价实的响头,哪怕隔着蜀褥,都能感受到他那砸地的力道。
“奴本上党羯人,几年前乡里遭灾,奴逃荒出来,本想在外谋份差事,挣钱奉养家中老人,半道却被官府截来卖进马场为奴。算来,奴与乡里断绝往来已有五年矣。奴常因担忧双亲而戚戚不能寐。如今女郎仁义,释奴以自由身,又赠奴赏金,使奴得以回乡奉养家人。奴无以为报,只能扣头谢恩。待奴侍奉老母百年,再来还女郎再造之恩。”这个叫訇的马奴谢道。
姊妹俩对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裴妍没想到自己随手放个奴隶,居然做了一件这么大的好事。一时间,也有些得意。她笑道:“那也是因你先救了我,才有此际遇。”回头又命蓿婆多赏他一贯钱,算是给他孝敬父母的。
阿訇没想到眼前的小女郎不仅人美心善,出手还这么大方,赶紧又多叩了几个响头。
姊妹俩只觉有趣,捂着嘴偷笑。
一旁的蓿婆冷眼瞧着,心想,依这马奴的机灵劲,即便女郎不释他,他也有的是办法自己找出路!
晚晌前,裴憬与张茂双双归来。郭老夫人召他们去内院用饭——裴府惯例,每到旬日,只要没应酬的,都要到老夫人处一起用膳。
席间,裴妍和裴妡绘声绘色地给大家讲她们白日的善举。
小郭氏和王夫人只当新鲜事听。裴家的几个郎君都是太平先生,没经历过丧乱,也没觉得有何不妥。
倒是郭老夫人并裴頠听罢,脸色皆有些凝重。张茂亦皱眉,他察言观色地看向上首,见到两个当家人的脸色,心里有数,知道这事必有下文。
果然,席散后,郭老夫人留下小儿子叙话。“五六年前,上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