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欧洲对所有思想、所有理论、所有系统都提出怀疑,进而给予否定。甚至当一种理论正在冉冉升起,对旧有学说大兴问罪之师之时,就已经受到质疑,必须接受同样的批判。人本主义与宗教的批判互动是如此,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的批判互动也如此。从否定走向否定,在否定中立足,在否定中扩张,在否定中更新,否定性正是欧洲文化的动力。否定性以怀疑、讽刺、反对等形式出现,在蒙田、笛卡尔、帕斯卡、休谟等人的著述中否定性都占有中心的位置。对于当今欧洲联盟正在大力推动的欧洲政治联合工程,莫兰自然也认为是符合了从冲突到对话、从战争到和平、从分裂到统一这种否定——更新的逻辑。
遵循这一否定的逻辑,莫兰提出了一个“全面问题性”的论点,即近代欧洲对所有命题重新提问(problèmatisation)。文艺复兴是欧洲将问题性普遍化的开始,重新对上帝、对宇宙、对自然、对人提问,各种思潮学说标新立异,你方唱罢我登场:将人看成万物尺度的人本主义,自认为是一切真理的基准的理性主义,具有文化寻根意义的浪漫主义,自信颠扑不破的科学主义等等。今天所有这些理论,无论是人本主义、理性、科学包括历史、进步等又再被重新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