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和徐氏单独寒暄了一阵,她摸着葛予诗的头:“不是娘说你,既然嫁了,总归是要收住心的。你脾气不好,但林家人对我们不薄。”
葛予诗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话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原主有什么问题……什么叫“收住心”?
看着女儿愣神,徐氏又压低了嗓子:“既然失忆了,也是好事。村东头那几个流氓地痞,可千万别再有往来了!林家也是要面子的!”
胡乱地点着头,葛予诗心里已是疑云满布。
等到徐氏离开,葛予诗穿上花面小鞋下了床,细细打量着这间屋子——不算大,虽然干净整洁,还摆着些女儿家喜欢的小玩意儿,却依旧透着掩饰不住的穷酸。
屋外是个不大的小院子,什么也没有栽种,一派萧条的样子。旁边还有一间房,屋顶上冒出炊烟。显然,那个房子是厨房,也是李氏和林古住的地方。
不知道村里祠堂在哪儿。
葛予诗一直以来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人,登山探险也是因为同学组织……没想到会遇上雪崩,更没想到会因此穿越。
整个林家最贵重的物件,怕是葛予诗房里摆着的梳妆台。打开一看,里头全是零七八碎的小玩意儿,银质的镯子,银质的素簪……看着那面不甚清晰的铜镜,里头分明映出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的模样:一张饱满的鹅蛋脸,薄唇紧抿,眼角向上挑,似乎很不好相处。
葛予诗捏了捏自己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吃饭的时候,葛予诗望了半天,也没有看见那个叫毛毛的男孩。
桌上清一色的蔬菜,居然在中间众星拱月一般放置了一盘蛋……只是,缺了口的盘子上孤零零摆着这一个水煮蛋,这穷酸的气息简直扑面而来。
古代农村人民生活贫困,她在书里见过。但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这份贫困,又是另一种感觉。
偏偏李氏殷勤地拉着她,将那唯一的鸡蛋递了过来:“予诗受苦了,快吃吧!”
葛予诗心头一暖,急急忙忙道:“不了!还是……母亲,你吃吧。”这句称呼,葛予诗停顿了一会儿才想起来。
没想到这句话一出,饭桌上的两个人就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样,李氏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看着两人面面相觑的样子,葛予诗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说的话,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啊!
李氏却是加快速度将那枚鸡蛋剥开,迅速放进了葛予诗的碗里……
“对了,毛毛呢?”葛予诗并不喜欢吃鸡蛋,问这一句纯粹是为了转移话题。
不料李氏却开始抹眼泪。
这充沛的感情说来就来,葛予诗一时有点摸不透了,探究的目光落在林古的身上。
林古对上她疑惑的神情,微微蹙眉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就成了另一层意思——不悦!
林古害怕地一哆嗦,呵斥道:“哭什么?是他自己不学好,理应跪着!”
李氏匆忙止住了哭声,讪讪地给葛予诗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