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天下比北方天下广袤太多。
皇朝王城也是星罗棋布,几乎每个王朝身后都有修仙宗门的影子,所以一些小国,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被吞并。
但是修仙的宗门也并不会涉世太深,一如东阳城之广袤,城中最高境,也不过结丹。
若是王朝之下,有豪杰出,卷起烟尘,驱扫一域,那山上的修仙宗门也会乐意下山,替换特使。
甚至有些皇朝宗室,入了修仙宗门,也会斩断尘缘,刻意避讳,东阳剑宗宗主,双凛就如是。
玄裳把陆九带到了一个南方小王朝的京城之中。
国名洛,京城洛都。
在洛城最好的客栈,最高的一层上房之中,陆九躺在床上,呼吸微弱。
明亮的月光从窗户落入房中,玄裳环抱双手,坐在地上。
玄裳仅仅只用一张灰布裹身,如雪的肌肤在黑夜里,宛如第二个光点,和明月争皎洁。
玉足从灰布里伸出,看不到一丝一毫鼓胀的血管,只有洁白,精致,玄裳双脚脚踝之处,有一对血月形状,不知道是纹身,还是玄裳功法的烙印。
几滴“珍珠”从玄裳的素白脸颊上留下,一直落到她的玉足“血月纹身”之上。
“啪嗒!啪嗒!”
月下寂静无声,泪声细不可闻。
一声没来由的啜泣打破了静室的安静,玄裳还是哭了出声。
玄裳,玄裳。
玄:黑中带赤的颜色,裳:衣裙。
可玄裳本身和这名字没有半毛钱联系,撇开魔教身份,撇开她在修仙界数千年的征战故事。
在人群之后的玄裳,倒像是一道轻快的风,无拘无束的风。
再把她融进她数千年的故事里,孤身从南到北,仅仅为了几个承诺就做了数千年魔教教主,在魔教盛极的时候,突然不想做了,也就悄然离去。
上一次玄裳有了一点心疼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还是她师兄皇离死的时候。
皇离,四千年前的魔教圣子。
在玄裳清歌曼舞,游弋江湖的时候,被一个邪修顶上,以为炉鼎。
皇离一杆长枪直挑进邪修的山洞,当黑寂的洞府之中,一道灼眼的阳光射入的时候,那邪修如玻璃般被长枪搅碎。
“小丫头,可识得北朝皇离?”
“魔教皇离,你叫什么名字?”
但皇离陨落的太快了,在把玄裳带回魔教之后,皇离就突然暴死。
也怪魔教一众长老不察,皇离由于逍遥天下,早就被有心人种下了西川大蛊,梦极。
梦的极点就是死。
在皇离死后,魔教天分最高的,居然成了外来的玄裳。
玄裳也甘愿托着皇离的使命,做了数千年的魔教教主。
其实细细说来,玄裳和皇离没有什么缘分。
在邪修的洞府内,玄裳其实早就有了脱身之法,而玄裳也只不过在皇离身边待了三天。
可陆九不一样,陆九已经成了玄裳心尖尖上的人了。
从魔楼城的妖血,到思过崖下的承诺,轻不悔的托付,再到南海城,二人共奔生死,最后血脉的交换。
真让玄裳恍然如梦。
“我当年为什么要学血玉杀呢?”
玄裳原是剑修,用的是剑修独有的白色剑气,后来入了魔教,因为教主一定要学魔教功法,玄裳便对着数十位魔教长老说道:“最难的!”
于是,玄裳就开始修行血玉杀了。
玄裳天赋极高,血玉杀修的很快,但是到了瓶颈之后,便只能沉睡,陷入到一种独有的“蚕寂”之中。
所以,玄裳虽然活的久,但是她的大半人生都是在“蚕寂”之中,只有魔教大争之时,玄裳才会出山。
魔楼冰冷,魔宫冰寒,不知多少万天,玄裳都在魔楼的密室之中空空冥想。
但是,陆九,让玄裳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柔之味。
陆九嘴里含着一颗金丹,是魔楼每百年才祭炼一颗的金元丹,修补残缺,固养神魂的灵药。
玄裳也仅仅只有三颗。
“水..水!”
床上的陆九猛的咳嗽,玄裳连忙抹了抹眼泪,来到陆九近前。
一碗清澈的灵水,让陆九恢复了不少的神志。
“咱俩活过来了?”
玄裳点了点头。
“呼!”
“前辈,你让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