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离不开难觅其迹的珍奇药材。忘情水的配方中涉及七七四十九种稀缺药材,东方初月目前只采集到了其中四十七种。却已是历尽千难万险。好几次几乎便因此丢了性命。这也是女儿常常以泪洗面的原因之一。
有一味药,只知其名,不知出处。不知道在哪,眼下还无迹可寻。另一味药,知其名,知其出处,却可望而不可及。
两次甘冒奇险,却差点儿命丧在那大凶险之地。
女儿流着泪苦苦哀求她不要去,可她却仿佛定死了心意,非要撞死在南墙上。绝望中,女儿使出最后的杀手锏——娘若非得到那药材不可,女儿便为你取来……
女儿的话,并非无雨空雷。她心里清楚,女儿言出必行。女承母性,她不得不掂量着。
自己言出必行,唯一能直接让自己否定自己的因素就是女儿。
女儿活着,比一切更重要。
女儿活着,比一切更重要!
……
西方。
蓝苍山,是一片海。
夕阳下,波光粼粼。如一条碎金项链,与千里海岸同行。
一道金光自东方天空疾射而来。划出金色弧线,落在海岸边。
微光闪过,结界散去,现出一男一女。男子半蹲下身子,女子从他背上以一个慵懒的姿势滑下。双腿转换站姿时,她的双眉蹙了一下,出于某种原因,双脚触地不太敢着实用力。
男子若有所觉,忙转身半抱半扶着她站了一小会儿。姑娘点头示意自己无碍,男子才小心慢慢减弱手上力道,轻虚着缩回双手,转过身,面向大海。
海面波光碎金,再远处一片灰蒙,暗泛着淡蓝天色,如一道虚而不实的屏障,横亘在眼前,穿破视限的左右,一直延伸,仿佛没有尽头。
望着海面,男子的唇角抽动了几下。夕辉中,他双目中的神光忽然暗淡了许多,余下夕阳最后无温的余辉,挣扎着,似想要点亮些什么。
姑娘不无担心地把目光从海面上收回,小心轻柔地放到他的脸上。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虽然掩藏在夕阳的微弱的金光下。
前方远处有一叶小船,在远处的海浪中忽隐忽现。
红日半脸西沉无光时,小船近岸,是一老渔夫,疲累中向着岸边摇橹。渔夫下水,往岸边拖船。不知是不是今次回来的稍晚了些,海水离系船柱远了些。老渔夫只把小船拖上沙滩半截船身,便再也拖不动了。
船和那束深插入地的几根木桩之间还有些距离,老渔夫跌坐在船首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搭着船帮,靠着船身大口喘着粗气。而今次,没有打到鱼。鱼网最后一次撒下,被水下不知什么尖锐的东西给撕破了一道大口子,费了好一番体力才把网给拖上船。这是他第一次到陌生的水域打鱼。他的船很小,没办法出到远一些的海域,而熟悉的水域已很难打到足够果腹的鱼了。更强壮的渔夫早已捷足先登,万般无奈之下,也不得不铤而走险。不料却是这番结果。
“老人家,我来帮你吧”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平淡地自身后船首处传入渔夫耳中。
老渔夫艰难地半转过身,回头看向身后处。发现说话的是一个年轻英俊的少壮男子,衣着装扮却不像是渔人,一身白衣,气宇非凡,应是非富即贵。却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并非普通富贵人家的公子所能拥有的气质和精神。不过一个照面,老渔夫还敏锐地觉察到,这位出言意欲相助的年轻人却是一个深陷在某种悲伤无助中的可怜人,而且,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一个年轻人是一个好人。并非因着他的话,纯粹就是靠着一种一生阅人而练就的早已成为本能的直觉。
老渔夫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致谢。
年轻人力气很大,大得出奇。拉着小船拖行在沙滩上,竟像是只拉着一根缆绳在向前走。而沙滩上犁出的沙沟,分明在提醒着渔夫:小船,还是原来的小船,只不过……少了鱼的重量。
宇日逐星不会打五束结,他从来没绑过缆绳。这些事,不得不由老渔夫来做。
绑结的过程中,老渔夫无意间向侧后方瞥了一眼。因为余光中,他感觉有一个移动的影。
突地,渔夫的心被什么力量猛槌了一下,随即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鱼儿!
一个声音炸开!不知是在脑中,还是在心中。嗡地一声,头脑中一片空白。一阵眩晕,双眼发黑,还没有打完结的双手下意识地扶住桩头,险险便站立不住,一头栽倒在木桩上。
及至鱼儿来到近前,他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那一声鱼儿,几乎已冲到嘴边。
“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