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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青夏医馆

杜青夏用给九娘干活赚来的银两买下了铺子,实现了自己的初心。

青夏医馆,这是杜青夏十六岁这年属于自己的东西。

县里的百姓小病小痛的多,生意还算过得去,杜青夏刚学会抓药切脉,祖父也不要求她去山里摘药草了,没病人时她就埋在了医书堆里。

一天她在祖父一堆积了灰的医书里头找到了一本貌似是祖父编撰的游历。好几天都在屋子里头看这本游历。

祖父的游历里写的,九岁,他年幼多病,齐家家大业大,就送他去药谷拜师,祖父生活了九年,调皮的祖父在那里,刻苦用功的祖父在那里,这药谷杜青夏想去看看。

十八岁,祖父行冠礼后决绝地离开了药谷,药谷第八代传人皮隐,也是祖父的师傅,祖父据理力争他的能力比皮兆更强,凭什么血缘决定他是下一代传人,祖父没有得到皮隐的回应,遗憾二字写在了书页上的底下。

十九岁,回到齐家的祖父得知分家的事,宗亲里为官的中饱私囊,为商的赔了买卖,血缘远近人情冷暖又一步打击了祖父,看着自己空有一身本领却救不了一个四分五裂的家,迷茫的祖父去誉为“药草之乡”的秦和县游历。

二十二岁,定居快两年的祖父去秦和首富纪家给大小姐看病,杜青夏第一次看到了祖母的名字,纪芳容。“原来母亲单字蓉和祖母有这层原因在。”

祖父在书里写着,祖父的口吻饱含深情,“芳容,谢谢你稀罕我这一身臭本领,跟着我游历四方,我想我的本领带我到了秦和,就是为了遇见你。”他们在家家灯火团圆的大年里纵马私奔去了距秦和三个县的及安。

杜青夏记得县里有马厩,租匹马四个时辰二十两,杜青夏十六岁的时光里在祖父的游记里,有了在杜府没有的尝试,行医,酿酒,再到现在想去学骑马了。

祖父二十四岁,祖母年前年后生了舅舅和母亲,舅舅取名齐安,和祖母在一起后,祖父把十七年的琐事写了整整一沓纸。

在这些琐事里,杜青夏看到舅舅学医很有天赋,祖父说他痴,舅舅的形象在杜青夏心里留了个影。

三十九岁那年是祖父最低沉的时候,及安起了传染性的疾病,祖母没扛过去,祖父艰难地替这场疾病做了方针后,带着舅舅和母亲离开了。

祖父默默地把难言的思念画成了祖母的一幅幅画像,黄黄的书页有几个蛀洞,还是依稀看得出祖母和齐蓉相像。

四十一岁的祖父在齐蓉风光大嫁的那天选择了带齐安去绥宁县游历。游记里祖父说了很多杜绝山的坏话,“女儿嫁了,芳容,你放心了吗?我担心啊,女儿她一心欢喜,一眼就瞧上的小子看不出什么本领来,油嘴滑舌。”

两年里,祖父带着舅舅沿着绥宁走了十几个县,走过了繁华的大元都,世外的山峰。自绥宁之后的行医游记没有在这本里头,杜青夏落寞地往后翻。

四十三岁的祖父收到了归家的信,他父亲病重,家里需要他,十九岁的舅舅开始独自游历,行医游记被祖父撕下来另作编撰,《臭本领》,杜青夏看到这笑开了花,这书给了齐安,杜青夏酸了。

赶回去的祖父没见到他父亲最后一面,又是一笔浓重的遗憾记在了书页底下,四十四岁祖父挥洒了齐家的家财,竹屋的生活祖父不再编撰,大概这时候这本游记就开始蒙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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