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可能其中一箭射中的就是她。
可她愣是站在那里一动没动。
光是这份淡定,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沈长安走到近前,向祁让抱拳行礼,开口却是在问晚余:“贞妃娘娘和龙胎可安好?”
晚余僵硬的身子直到这时候才放松下来,含泪看向沈长安,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句疏离又客气的回答:“多谢沈大将军,本宫和孩子无恙。”
“娘娘不必言谢,这是为臣的职责。”沈长安也客气地回了她一句,眼底暗潮汹涌,却是一刻都不能在她身上停留。
祁让不动声色地紧了紧手臂,把晚余用力搂住。
徐清盏唯恐他们又暗自较劲,招手示意侍卫把中山王和丁宝林从高台带下来。
侍卫将人带下来,压跪在祁让面前。
祁让便揽着晚余的肩,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人。
中山王恨恨地瞪着祁让,肩头的血把龙袍染红了半边。
祁让啧了一声:“可惜了,这龙袍做了几年,穿一次就废了。”
中山王面容痛苦扭曲,嘴还是硬的:“不亏,一辈子能穿这么一回,也值了。”
祁让拧眉看他:“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为了穿一次龙袍,赔上九族的性命,你当真觉得值吗?”
中山王顿时泄了气:“本王一人做事一人当,跟本王的家人族人都没关系,你要杀要剐,只管冲我来,放过我的家人。”
“你觉得可能吗?”祁让轻蔑道,“你刚刚不是还很硬气地要拿他们和朕打赌吗,怎么这会子又良心发现了?”
“……”中山王哑口无言。
成王败寇,再说什么也是枉然。
祁让又看向丁宝林。
丁宝林跪在地上,流了满脸的泪。
入宫近四年,她天天想,夜夜盼,盼道皇上有一天能注意到她,给她哪怕一点点的恩宠。
今天,皇上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她身上,却不是给她恩宠,而是要她的命。
皇上没有将她一箭穿心,想必已经是对她最后的仁慈了吧?
她和江晚余说,她无所谓跟着谁,只要能做宠妃,跟着中山王也行。
其实不是的,她从第一眼见到皇上,就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
无数个不眠的夜,躺在床上幻想着皇上哪一天会翻她的牌子。
如果这辈子能和那个天神一般的男人有那么一两回,死也值了。
她流着泪,望着祁让俊美的脸,等着祁让来质问她。
她这辈子的愿望注定要落空了,这一次,将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对话。
她想,哪怕是死,至少自己总算和他说上话了。
至少他以后会记得,有自己这么一个人。
然而,祁让却只是静静地看了她片刻,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就摆手示意侍卫把她带下去。
她愕然看着祁让,没想到自己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侍卫将她拖起来往外走,她突然发了疯似地喊起来:“皇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哪里不好,竟让你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
我对你一片痴心,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却把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视若珍宝,你知道江晚余为了摆脱你,都干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