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在干什么?缅怀一段被他自己定义为“无足轻重”的附属品?还是在欣赏一件投资失败的藏品?
就在这时,顾沉转过身。,e*r+c\i*y\a?n¨.`c?o!m′他看见了她。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仿佛早就知道她站在那里。他没有试图掩饰手里的东西,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任由那个丝绒盒子在他掌心,映着清冷的月光。“过来。”他说。不是命令,也不是请求。是陈述。苏晚没有动。她看着他,像在看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他究竟有多少副面孔?沙发上那个冷酷的商人,和现在这个在月光下把玩戒指的男人,哪一个才是真的?顾沉迈开步子,赤脚踩着地板,一步一步向她走来。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一只优雅而危险的猎豹。他在她面前站定,距离很近,近到她能闻到他身上清洌的,属于夜晚的气息。他垂下眼,看着掌心的戒指盒,盒盖的边缘反射出一道锐利的光。“本来想在星尘的首映礼上,”他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像在背诵一份报告,“单膝跪地。”苏晚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她听到了每一个字,却无法将它们组合成可以理解的意义。首映礼?单膝跪地?这些词汇,与几分钟前那个谈论“变量”和“利益”的顾沉,完全割裂。“你说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干涩,微弱。他抬起眼,看向她。“戒指内侧刻着‘sc-01-t1’。”苏晚的瞳孔骤然收缩。sc-01-t1。那是星尘项目开机第一天,第一个场景,第一条镜次的场记板编号。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合作。那天因为设备故障,一个简单的镜头拍了三十几次,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收工时,是她把那块写着“sc-01-t1”的场记板,递给了他。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纪念。“我以为……”她艰难地开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你以为什么?”他反问,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以为这只是一个备用计划?一个情感投资的b方案?”他在用她刚刚说过的话,来反击她。苏晚无法回答。她所有的逻辑,所有的防备,都在那串编号面前,土崩瓦解。如果感情是变量,那这串刻在戒指里的数字,又算什么?一个可以被精确计算的常量吗?顾沉看着她混乱的表情,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他继续用那种平铺直叙的语调,陈述着另一个事实。“但那天晚上,你在剪接室睡着了。”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能穿透时间,看到过去的场景。“口水滴在了我的剧本上,第78页,修改过三次的那一页。”苏晚的记忆被这句话猛地拽回了那个遥远的夜晚。连续三天无休的剪辑,她确实在堆满素材的剪接室里睡着了。她记得自己醒来时,身上盖着一件带着他气息的外套,而他正坐在旁边,翻看着一本剧本。她当时只觉得窘迫,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是不是流了口水。现在,他用最平静的语气,将那个她早已遗忘的,带着窘迫和一丝温情的细节,说了出来。不是浪漫的告白,也不是深情的回忆。他只是在陈述,在补充信息,像是在完善一份关于“苏晚”的人物背景调查报告。可每一个字,都像一颗滚烫的石头,砸进她刚刚结冰的心湖。“所以呢?”苏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强迫自己迎上他的审视,“所以计划被打乱了?因为一个不可控的变量?”她试图用他的逻辑去解构这个突如其来的温情炸弹。顾沉没有直接回答。 他只是当着她的面,将那枚刻着他们秘密的戒指,放回了丝绒盒里。啪嗒。盒盖合拢的声音,清脆,决绝。像是一个故事的终结。他将盒子随手放在卧室门口的矮柜上,仿佛那是什么无关紧要的物件。然后,他看着她。“合同,”他开口,声音恢复了之前在客厅里的那种冰冷和疏离,“你好了吗?”合同这两个字,像一个冰冷的休止符,悬停在卧室的空气里。苏晚没有回答,她也无法回答。逻辑是他的武器,现在也成了她的牢笼。见她不语,顾沉从矮柜上直起身。他没有再看那枚戒指,也没有再看她,只是平静地陈述,像是在敲定一份无人反对的议程。“既然苏导偏爱契约精神,那条款由我来定。”他的声音没有起伏。“第一条,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双方为彼此唯一合法伴侣。”“第二条,婚后财产为共同财产,不设立婚前财产公证。”“第三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