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阿杰和阿明起初还试图拉着他一起讨论哪个卡座的美女更漂亮，哪个驻唱歌手更有味道。但沈凌霄只是偶尔淡淡地瞥一眼他们指的方向，眼神里没有任何波澜，连敷衍的点评都欠奉。他的沉默和那份拒人千里的气场，让两个年轻人渐渐也放不开手脚，只能自己小声嘀咕着，目光在人群中逡巡。

沈凌霄并不觉得无聊。相反，这种置身于人群之中，却又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玻璃隔开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放松。他不需要融入，不需要交谈，不需要回应。周围的笑语、低语、碰杯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他可以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或者干脆什么都不想。

偶尔有大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探究。他敏锐地察觉到，但从不回应。那些目光在他冷硬的、如同冰雕般的侧脸和拒人千里的气场前，最终都会讪讪地移开。他就像一个自带隔离气场的发光体，吸引着飞蛾，却又用冰冷的光将它们灼退。

他小口啜饮着杯中的橙汁，感受着果汁的微酸在舌尖蔓延。这味道很纯粹，不像酒精那样会麻痹神经，带来虚假的温暖和放纵后的空虚。它清醒，冷静，就像他此刻的状态。

酒吧柔和的灯光流淌在他身上，勾勒出黑色丝质衬衫下起伏的胸膛线条，金丝眼镜反射着细碎的光点。他坐在那里，像一幅精心构图的、充满故事感的画报。英俊得令人屏息，却也冷寂得让人望而却步。阿杰和阿明看美女的兴奋讨论声似乎离他很远。他仿佛独自坐在喧嚣中的孤岛，品味着这份属于他的、带着清醒痛楚的宁静。

也许，这就是他需要的放松。不是融入，而是抽离。在陌生的人群中，在流淌的音乐里，在冰凉的果汁陪伴下，短暂地放逐那个被冰封的自己，却又不必真正向任何人敞开。港城的夜，才刚刚开始，而他，只需要这一杯清醒的果汁，和这份疏离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