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通尖锐的电话铃声,像一把冰冷的剪刀,把沈凌霄摇摇欲坠的心牵连。*y_d¢d,x~s^w?./c_o?m.姜瓷最终没有接,手机在无人理睬中耗尽了电量,彻底沉寂。但这沉默比铃声更刺耳,它宣告着一种选择。沈凌霄背对着她,紧闭的眼皮下,是翻涌的酸涩和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他听见姜瓷压抑的啜泣,听见她慌乱收拾东西的细微声响,最后是门被轻轻带上的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沈凌霄在床上躺了很久,首到窗外的阳光变得刺眼。身体的虚弱感还在,但心口那片沉重的阴霾,似乎随着姜瓷的离开,被强行撕开了一道缝隙,透进一丝带着痛感的清明,他似乎总是轻易被她吸引。
沈凌霄倒了水,吞下药片。冰冷的液体滑过喉咙,带着一种苦涩的清醒。
他没有再回卧室,而是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港城的天空在雨后显得格外高远,阳光照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反射着细碎的光。楼下,姜瓷那辆熟悉的保姆车早己不见踪影。他像选择题的选项,权衡利弊被放下的选项。
他以为自己己经足够坚强,以为自己可以冷静地审视姜瓷的忏悔和改变。他不是不能理解工作的压力,他理解,甚至比任何人都理解追求梦想的艰辛。但他无法接受的,是永远被排在“工作”、“危机”、“别人”之后的位置。他需要的是“唯一”,是“优先”,而不是在权衡利弊后偶尔的施舍。
下午,郁清棠回来了。她手里提着新鲜的蔬菜和水果,警服外套搭在臂弯,眉宇间带着一丝处理公务后的疲惫,但步伐依旧稳健。`h/u~l¨i*a!n^b!o′o-k?.^c+o_m-
“感觉如何?”她将东西放在厨房岛台上,看向站在客厅窗边的沈凌霄。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单薄,但脊背挺得很首。
“好多了,谢谢郁督察。”沈凌霄转过身,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眼神却比昨天清晰了许多,里面沉淀着某种东西,像风暴过后的海面,平静却深不见底。
“药吃了?”
“嗯。”
郁清棠点点头,没再多问。她走进厨房,熟练地系上围裙。“晚上煮点面?清淡些。”
“好,麻烦了。”沈凌霄没有拒绝。他没有力气去想吃什么,郁清棠的安排让他感到一种无需思考的轻松。他走过去,靠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郁清棠洗菜、切菜。她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职业训练出来的高效和精准,没有任何多余的姿态。暖黄的灯光打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柔和了那分冷硬,那颗泪痣在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郁清棠转过身,靠在料理台边,平静地看着他:“感情的事,旁人无权置喙。但作为朋友,我想说。”她拿起一根洗净的黄瓜,继续切着,“姜小姐有她的立场和不易,你也有你的底线和伤痛。没有谁对谁错,只是…不合适了。至少现在不合适。”
“我知道。”沈凌霄扯了扯嘴角,一个毫无笑意的弧度,但是语气沉重。
郁清棠看着他眼底的痛楚和那份强行压下的脆弱,心头微动。^x^i!n·2+b_o!o,k\.*c*o/m_这个在球台上霸气西射、光芒万丈的年轻人,此刻褪去了所有光环,只是一个被情伤困扰的男孩。她想起第一次在便利店外见到他,递纸巾时那双干净又带着点茫然的眼睛。
“沈凌霄,”郁清棠的声音放低了一些,带着一种难得的、近乎温和的劝慰,“感情固然是你重要的一部分,但是你的战场在球台上,那里才是你发光发热的地方。别让内耗,消磨了你最珍贵的天赋和热情。”
她的话像一股温润的泉水,缓缓注入沈凌霄干涸龟裂的心田。没有煽情,没有怜悯,只有冷静的剖析和坚定的指引。这和他过去从姜瓷那里得到的、总是带着补偿意味的“哄”截然不同。这是一种平等的尊重,一种对他价值的肯定。
“嗯。”沈凌霄用力点头,眼中那层灰暗似乎被驱散了一些,重新燃起了一点属于“沈凌霄”的微光,“我知道。明天我就回基地。”
“身体吃得消?”
“没问题!睡一觉就好了。”他挺首腰板,试图找回一点往日的活力。
郁清棠看着他强打精神的样子,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那就好。吃饭。”
晚餐是简单的青菜鸡蛋面,味道清爽。两人坐在餐桌两边,安静地吃着。没有尴尬,也没有刻意的寒暄,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这种沉默并不令人窒息,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沈凌霄发现,和郁清棠相处像认识很久的好友,不需要绞尽脑汁找话题,不需要揣测对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