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很多次了。
她换好鞋,站上那块木板,摄影师在三米外摆好镜头。
周墨走来,牵起她的手,没说什么,只是在指尖处,悄悄画了一个圈。^x^i!n·2+b_o!o,k\.*c*o/m_
那是他的“开始”信号。
镜头开始拍,阳光透过薄云,落在他们脚边的草上。
摄影师没打灯,只用了自然光。
“走一下。”摄影师轻声。
他们朝花谷深处走,裙摆被风卷着,他握着她的手,指节一点点收紧。
他们没有台词,没有预设。
只有风,光,还有彼此。
周墨忽然停住,指着前方一棵老树:“看见那个树杈了吗?”
“怎么?”
“我画过你在那下面捧花的样子。”
“你怎么画的?”
“你笑得不像你。”
“那现在呢?”她回头问。
他看她一眼,没说话。
只是拍了一张——此刻,她真的站在那里,笑得比画里更动人。
摄影师说:“我们拍张静态的。”于是他们站定。
她站在花丛里,他站在她身侧。
风把她的裙摆吹到他脚边,他偏头看她,她仰头看云。
他忽然亲了她一下。
摄影师没按快门。
只是一边笑着说:“这个镜头……没有剧本。”
她脸红了一下,小声:“你能不能别这么不正经。”
“可你嫁的,是个画画的人。”他说,“不按线稿来,是基本素养。”
她没接话,低头理裙。
周墨忽然转身,从背包里拿出那本速写本。
“又带来了?”她问。
“我要检查——”
“检查你画得准不准?”她打断他。
“不,是看看,现实有没有比画好看。”
他翻了几页,停在某一页。
那是一幅速写画:她穿婚纱站在坡顶,裙摆扬起,风吹过头纱,身后是山谷花海。
她站在他身边,看着那一页,愣住。
“可这幅……不是之前画册里的。”
“是昨晚画的。”他垂眸,“今天早上装进去的。”
她看他一眼,低声:“你昨晚没睡?”
“我怕拍的时候你哭,画不出来。”他平静地说。
“那你现在画吗?”
“不。”他笑了笑,“现在我只想看你——原稿。”
摄影师在远处招手:“准备下一个场景。”
周墨把速写本收好,牵着她的手,一起走下花谷小道。
小路蜿蜒,阳光斑驳,空气有花香、草味,还有她裙角擦过花叶时发出的细响。
他们在溪边拍了一组坐着的镜头。
她靠在他肩上,头纱轻轻铺开,遮住一块石头和半条小溪。
摄影师问她:“你最喜欢哪一个画面?”
她想了想,抬头看周墨。
“喜欢你画的,也喜欢现在的。”
“那你觉得——”
“不是‘觉得’。”她打断摄影师,“是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我爱他。”她平静又坚定。
摄影师沉默了几秒,按下快门:“好。”
那是整组拍摄中唯一一张,她看着镜头说话的照片。
一切结束时,天色渐暗。风慢了,云低垂,山谷里只剩他们几人。
摄影师撤离后,周墨没有立刻收拾东西。
他坐在地上,翻着速写本。
她走过去,轻轻坐在他身边。
“你是不是……还留了一幅画没给我看?”
他把画册翻到最后一页,那是刚填完的一张水彩——
她穿着今天这身婚纱,站在阳光中,对着某人说话。
画名是一行手写字:
《她说我愿意》
——
花谷夜晚,比白天更轻,更静。
山坡上的木屋点起暖黄的灯。窗外的星星像撒开的盐,静静洒在天幕上。
屋里没有开顶灯,只是一盏立在角落的落地灯,柔和又不炫目,像是为某种情绪预留的光。
米悦换下婚纱,披了件针织衫,从浴室出来时,头发还湿着,滴着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