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队顺流而下,航程颇为顺畅。_小-说`C¨M′S! .无/错.内\容~
孙桓与周循二人时常并肩立于船头,或指点江山,或谈论古今,关系愈发亲密。
孙桓发现,自己这位义弟不仅智谋过人,性情温润,竟还有一个特别的嗜好——酷爱食生鱼片。
每日清晨或傍晚,周循必命亲卫中擅渔者从江中捕获鲜鱼。
他亲自操刀,手法娴熟地将鱼肉片得薄如蝉翼,置于冰鉴之上,佐以姜丝、香醋或少许酱料,便悠然享用起来。
每当此时,周循脸上总会浮现出满足而沉醉的神情,仿佛品尝着人间至味。
“兄长,此江鱼鲜甜无比,切片生食,最能得其本味,妙不可言!”
周循这日又一次热情地邀请孙桓同享,将一片晶莹剔透的鱼片递了过来。
“兄长何不试试?”
孙桓看着那新鲜的生鱼片,眉头却不易察觉地微蹙起来。
他融合的后世记忆清晰地告诉他:食用淡水生鱼片,极易感染可怕的寄生虫!
历史上许多嗜食此物者,最终都因此病缠身,痛苦不堪。
联想到周循历史上的英年早逝,这个饮食习惯很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一股强烈的担忧涌上孙桓心头。
既然已经知道了,就绝不能坐视义弟重蹈覆辙!
孙桓没有接那片鱼,反而神色凝重地看着周循,试探着问道:
“贤弟,你常年如此生食江鱼,身体……可曾有过什么不适?譬如腹中隐痛,或时感疲乏?”
周循正将一片鱼片送入口中,闻言动作一顿,有些诧异地看向孙桓,随即笑道:
“兄长多虑了。′r`a?x~s_w_.¢c!o-m,小弟自幼便好此道,身体康健,并无不妥。只觉食后神清气爽,何来不适?”
孙桓见他浑不在意,心中更急。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直言相告。
只见孙桓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紧紧锁住周循,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贤弟!切莫将此视为小事!你可还记得下邳陈氏的那位陈登陈元龙?”
周循一愣,陈登之名他自然知晓:
“陈元龙?那位曾任广陵太守,豪气干云的陈元龙?他……不是因病早逝么?”
“正是!”
孙桓声音低沉,带着警示的意味。
“据我所知,陈元龙便与你一般,酷嗜生食鱼脍!其病因,极可能便是腹中寄生了那恶虫!此虫肉眼难辨,潜伏日久,一旦发作,药石难医,终致英年早亡,令人扼腕!”
他看着周循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贤弟,你天资卓绝,前程远大,乃我江东栋梁!为兄实在不忍见你重蹈覆辙!听为兄一言,自今日起,戒绝此物!待到了广陵,务必寻访良医,仔细诊察一番,以绝后患!”
周循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w!z~s+b,o.o*k*.^c¢o_m/
他看着孙桓眼中那份毫不作伪的深切关怀,听着那沉重而恳切的话语,尤其是陈登那活生生的前车之鉴……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同时夹杂着一丝后怕。
沉默片刻,周循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他低头看着盘中那几片诱人的生鱼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被坚定取代。
“兄长……”
周循抬起头,眼中带着感激和郑重。
“是循……任性了。竟不知此物有如此大害!若非兄长今日点醒,循恐步陈元龙后尘而不自知!”
他不再犹豫,端起那盘精心片好的生鱼片,走到船舷边,手臂一扬,将其尽数抛入了滚滚长江之中!
“从今往后,循绝不再食此物!兄长救命之恩,循铭记于心!”周循转身,对着孙桓深深一揖。
孙桓连忙扶起他,看着那些消失在江水中的鱼片,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贤弟言重了!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只要你安然无恙便好。切记,到了广陵,定要找良医好好看看。”
周循感受到孙桓真挚的关切,用力点了点头:
“兄长放心,循定当谨记!”
风波平息,船队继续顺流疾驰。
很快,两岸的景色愈发开阔平坦,江面浩渺,已进入广陵郡的腹心地带。
……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樊城。
樊城之外,荆州军大营连绵,旌旗蔽日。
虽经水淹